修复后的大同古城墙剪影。 李跃新摄

    山西文化源远流长，山西境内名城辈出。至今，山西古城遗存之独特、之丰富、之集中、之壮观亦为国内少有。5月13日起，我省启动炎帝尧帝舜帝文化旅游系列活动，让更多的目光再次聚焦山西，聚焦山西文化——
    以尧都为源头，尧舜禹三代以来的历朝历代，山西境内名城辈出，新田（侯马）、晋阳（太原）、平城（大同）、太谷、祁县、平遥等等这些或大或小的城市，历史上都取得过属于自己的辉煌。时至今日，我省古城遗存之独特、之丰富、之集中、之壮观亦为国内少有。不同类型、不同规模、不同层级的古城及其蕴含的深厚文化，是亟待深度开发的宝藏。
    省委宣传部、省文化厅、省旅游局、省台办等单位联合晋城、临汾、运城市委市政府，分别于5月13日、5月18日、5月21日举办“寻根炎帝 梦回高平”海峡两岸神农炎帝文化旅游招商系列活动、“华夏之根 文明之旅”尧文化旅游招商系列活动、“古中国 新运城”舜帝文化旅游招商系列活动。因此吸引了更多的目光再次聚焦山西，聚焦山西文化。
    山西古城文化的形成历经了千百年的发展与积淀，深深地根植于中华民族的文化母体中。步入这些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文化的魂魄、民俗的亲切、历史的斑驳、时代的沧桑相互夹杂、扑面而来。即便是长期在现代都市中生活的我们，也不会感到些许的不适，只会涌起惊喜、快乐、释放、轻松、感悟、幸福的感觉。认识了古城，也是认识了山西，认识了自己，这是古城文化的终极魅力。

“城文明”积淀深厚

    陶寺遗址，即尧都的考古发现，在国内外引发了很大反响。由此及彼，由点及面，考古学家还在我省热切地搜寻着传说中的舜都、禹都。我们期盼，在不久的未来，这些原本停留在传说和记载中的都城，能渐次显露其迷人的真容。
    城从何而来？形成城市文明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历史学家普遍认为，尧舜禹三代时期的城，集中在农业发达地区，离不开农夫的创造。从自然条件看，古山西河流纵横、土地肥沃、气候温和；从地理形势看，省内从北到南多地形地势险要之处，依山傍水、易守难攻，适宜建城的风水宝地的确很多；从发展基础看，历史上山西文明启蒙早，我省南部地区农业、手工业和商业比较发达，为繁荣富庶之地，为城市产生奠定了有利条件。
    距今4300年至4100年前的尧都古城，功能区划已比较完备，不仅有王宫、外郭城、贵族居住区，还有王陵区、城墙、手工业作坊、仓储区、观象祭祀台等，出土了丰富的玉器、陶器、木器、铜器等各种器物。文字的发现是陶寺遗址考古发现的亮点。在一只残缺扁壶的正、背面，分别有两个字符，是目前考古所见最早的汉字，比商代的甲骨文要早七八百年。
    相传尧时代产生、至今在晋南尧都舜都附近流传的《击壤歌》说，“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康衢谣》中说，“立我臣民，莫匪尔极，不识不知，顺帝之则。”从两首歌联系起来看，感受不到帝力，或许不是没有帝力，是顺乎了自然法则。舜时代流传至今的《南风歌》说，“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南风取盐，解民之愠，播福四方，是君民共同的期盼。在广为吟诵的诗歌中，洋溢出一种浪漫乐观的情怀，反映出独特的时代气质。
    尧都考古的重大发现，证明了即使在文明的初始时期，我们祖先在各方面取得的成就，远远超过事先的推定和想象，也充分展示出山西“城文明”的深厚悠久与博大精深。

古代城市的蔚然兴起

    按照周礼规定，大都（卿大夫封地）不过叁国（国指国君治事的都城，为三百雉）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西周至春秋初年，城郭规模较小。春秋后期，在风云际会、变革图强的宏大背景下，势力坐大的卿大夫开始大举营建属于自己的城池。在晋国都城新田之外，晋阳、曲沃、安邑（夏县）、长子、泫氏（高平）、襄垣等均于此时兴建，距今在2500年-3000年以上。
    “筑城以卫君，造郭以守民”，防御是城最基本、最重要的功能。晋阳城建成于公元前497年，不但城坚墙厚，而且在墙体内添加了荻（芦苇）、蒿、楚（荆条）等，宫室柱子采用铜铸。为的是一旦遭受攻击，荆条等可以取出做箭杆，铜柱融化可以做箭头，起到有效御敌的作用。公元前453年，骄横无度的知瑶督率韩、魏攻打赵氏大本营晋阳，极富传奇色彩的晋阳保卫战打响。知、韩、魏联军攻城岁余而不下，知瑶遂命令从悬瓮山下开渠引水灌城，晋阳城危在旦夕。赵襄子谋臣张孟谈趁夜色潜行出城，以知瑶之贪狠游说韩、魏成功，赵、韩、魏三家结盟，毁堤决水，反灌知军，大败知氏，赵氏奇迹般地反败为胜。晋阳城易守难攻、称为坚固，是晋阳之战获胜的重要因素，但更为关键的是赵氏依托晋阳城，施行仁政。《国语·晋语》中说，赵简子使尹铎为晋阳。请曰：“以为茧丝乎（指敛财如抽丝）？抑为保障乎？”简子曰：“保障哉！”尹铎损其户数（指减少交税户数，赵氏曾多次实施轻税等政策）。简子戒襄子曰：“晋国有难，而无以尹铎为少，无以晋阳为远，必以为归。”赵简子是深知人心向背的政治家，晋阳保卫战的胜负，或许在建晋阳城之初，就已经注定了。
    春秋后期兴起的城市，多已超过周礼规定，规模变大，同时，聚集了很多富商巨贾，形成了“万家之邑”。三家分晋后，韩、赵、魏三雄势力不断扩大，韩国建都阳翟（许昌）、而后迁都新郑，赵国建都晋阳、而后迁都中牟（鹤壁）、邯郸，魏国建都安邑、而后迁都大梁（开封），山西建城的一些理念也带到了周边区域。考古证明，诸侯国新建的都城规模进一步扩大，城市布局的实用性和军事防御功能都大大提升了。

影响千年建城史的一次迁都

    公元398年至公元494年，平城作为北魏都城共96年，历经道武、明元、太武、文成、献文、孝文等六代皇帝的努力，发展成为拥有上百万人口、规模宏大的帝都，成为当时中国北部的中心城市。当时的平城规模“四方数十里”，规划布局起点非常之高，号称“模邺、洛、长安之制”。总体为北宫南市坊里格局，太庙、太社、天文殿、天华殿、紫极殿等主要建筑鳞次栉比，蔚为大观。
    北魏迁都时，孝文帝拓跋宏把平城近百年来总结形成的建设理念移植、嫁接、放大到了新都洛阳。孝文帝拓跋宏借鉴旧都平城做法，对汉魏洛阳旧城进行了脱胎换骨的改造：一是“规立外城”，将汉魏旧城改为内城，新筑东西20里、南北15里的外郭城，形成了外郭、内郭、宫城三个主要部分。二是“分置市里”，完善和发展了里坊制。全城划分为320个“里”，皇族宗室、居民区和工商业区都设置在外郭城的“里”中，并根据需要设置“坊市”。里坊制的完善，代表着我国城市规划和管理达到了非常高的水平。三是突出主轴。建设了城内南北东西2条中轴线，中央衙署和宗庙社稷分布在大道两侧。四是强化城防。建设以城墙和护城河为主体的环形防御工程体系。北魏洛阳城的建设，是中国建城史上划时代的进步和变革，对后世影响颇大。隋唐及之后我国大型城市蔚然兴起，领先于世界，均以此为先例、为典范。

明清时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维护边关安宁、促进民族融合的政策推动下，兼容胡汉民族文化的边塞重镇建设得到了巩固加强，造就了代州古城等闪耀的边塞明珠。古城内有边靖楼、阿育王塔、文庙3处重量级国保文物，还有西城墙和西门瓮城、武庙、城隍庙、将军庙、兵备道署、州衙等大量文物遗存。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称赞代州古城为“一座计划得极好的城市”。
    在沿汾渭谷地大通道、晋商茶马商道两侧，一些交通枢纽城市和手工业中心城市欣欣向荣。新绛古城号称卧牛城，现有古城格局基本完整，历史遗存丰富，有衙署吏治文化区、文庙儒学文化区、龙兴寺佛教文化区、天主教堂西方文化区、常家胡同和安子巷传统民居区、龙兴大街传统商业区。悠久的历史不仅为新绛留下丰富的人文景观，还有刺绣、剪纸、木雕、石雕、云雕、漆器、木版年画等等各类民间工艺品，维系着文化血脉。
    民谣曾有言，“金太谷、银祁县、铜平遥，吃不完的榆次县”。在晋商巨大财富的有力支撑下，太谷、祁县、平遥等晋中古城，布局更加合理有序、装饰更加繁复考究。平遥古城闻名海内外，是我国目前唯一一座以整座古城申报世界文化遗产获得成功的古县城。祁县是国内罕见的历史风貌保护完整的名城之一。祁县古城整座城池形同古代官吏的纱帽，有“纱帽城”之说，其间有与乔家大院相媲美的渠家、何家大院，被专家誉为“名宅千处”。
    山西的古城充分而具体地展现了我国传统文化的精华，阴阳、风水、虚实、审美与实用的分置结合，宛若铺排开的一幅传统画卷。

古城文化亟待深度开发

    我省现有国家历史文化名城6座、省级历史文化名城6座，省政府公布的历史文化街区25个。此外，还有很多古城藏在深闺人未识，如襄汾汾城、泽州阳阿、岚县秀荣等等。古城的保护、传承与开发，日益受到重视，也取得了不同程度的进展，但总体仍显滞后，古城文化还没有成为我省文化旅游产业的重要抓手和主打品牌。为此，党史专家、省人大法工委副主任张铁锁等同志认为，要积极争取各方支持，尽快加强对我省境内古城的保护与开发。
    我省古城资源集中，可以发挥优势，努力做到整体开发、联合开发。所谓整体开发，就是要提高站位，立足于城，而不仅仅局限于某个局部、某个要素，要把博大精深的城文化充分表现出来,把山、水、城的概念联系起来统筹考虑。所谓联合开发，就是晋中、晋东南、晋南等古城、古城堡比较集中的地区要集中连片规划开发，形成宏大而有冲击力的集群态势，占领文化产业、旅游产业发展的制高点。
    古城的面积大都有数平方公里，而且人口密集，各类历史建筑修缮任务很重，简单匡算，一座古城开发就需要几亿元、甚至十几亿元的投入，整体、联合开发耗资更大，巨额资金如何筹划？关键是要在规划政策上强化引导、体制机制上主动创新、权责关系上依法规范，充分发挥我省民间资本比较集中的优势，放大金融的媒介和平台作用，鼓励政府投资和民间资本在股权、建设、运行、管理等多个层面有机结合、合力推进。同时，既要强调大力开发、深度开发，也要做到合理开发，避免过于商业化、同质化，确保古城散发出长久不息的迷人魅力。
〖相关链接〗
    山西历史文化名城及街区
    山西现有国家历史文化名城6座，分别是：平遥县、大同市、新绛县、代县、祁县、太原市。其中，平遥古城于1997年12月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布为世界文化遗产。
    山西现有省级历史文化名城6座，分别是浑源县、太谷县、孝义市、介休市、左云县、汾阳市。
    山西现有省政府公布的历史文化街区25个，其中历史文化名城内的街区20个，独立历史文化街区5个。

□任 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