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乡夜雨
未知 2021-03-19 09:26
舜乡夜雨
夜深了，案头的灯渐似明亮起来，只是书香的味道，未知消失几时。心好安静，仿佛世间没有自己，轻渺如烟。放下书册，任由身体懒懒地躺着，这软下去的意志，好像水流渗入了旱田，无所顾忌，酣畅而欢愉。
夜，多么孤独，就连我心跳的声音，也不放过。它包裹着我，将我映罩在方寸之间的白光里，剩下的，都是夜，都是黑暗。
它来了，轻轻地叩响了夜，也叩响了夜里的女人。像仙家散下的一把珠子，敲打着我的窗沿，我的思绪。滴答、滴答……我呆坐聆听，心生涟漪，赤脚急忙跑往窗前，哗啦拉开的窗帘，只是夜。只有夜。我悻悻返回，刚刚坐稳，滴答声又悄悄传来。原来，你只是喜欢与我耳语。索性，调暗了灯光，你只管靠近，夜是我的夜，也是你的夜。
寂静的，只有我和幽暗的灯光，还有对你的一抹期许。这纯粹而真切的感觉，果然令你放肆起来，越敲越响，越下越大。先是窃窃私语，贿赂于耳，待我闭目将你悦纳，你便鼓动起了我的心欲：想你，从那苍茫大地，如何而来……
你是雨，是云，是那弯弯绕绕的河流，还是舜乡大地的过客？你从天而降，自地而出，可是见过了太多的悲欢，不然，你如何将夜敲打得如此从容？可夜，还是孤独的夜。因为夜里没有风景，就像看不见爱人的眼睛，那空荡荡的街道，只有雨。
你说，想念是一条看不见的黑洞，让你越陷越深，难以自拔。我想，可能是你爱上了夜，和那个夜晚下过的雨。湿漉漉的街道，映着两旁昏黄的路灯，你将风衣的领子略微高耸，让你矫健的身影，在路灯下更加挺拔。夜，是强者的舞台，只有平庸的人才酣然入睡。你不是强者，你是舜乡昨日的风，今日的雨，远古的明月。千年的雨洒屋檐，春秋往复，这片沉寂的土地，承载着多少情意绵绵，不然，为何今夜的雨，像我耳边的絮絮叨叨，像你无尽的深情厚谊。
舜王阁的灯，比火通明；亳清河的香榭水岸，男来女往，谁说这不是前世今生的交织？谁说这不是恩来怨去的道场？
我困了。雨还下着。
细细密密的雨丝，将我的梦、我的知觉，慢慢淹没。我像是一个身穿长裙，乌发垂肩的女子，在荒芜的原野上奔跑，奔跑。四面，耸入云霄的山峰，回荡着行车交错的号角，那可是，舜王坪上远去的战事？可是那，娥皇女英泣落的湘竹？
这是一个爱情的年代，一段令我坚持不下去的路程。前方，我看不见前方。我的心，我的眼，我的脚步，已经被太多的风沙吹过，我踏过的沟壑，已填满了积水。只因那一世的美好，被月儿照拂，我的罗帕，你写满了诗情画意。所以，我要寻你，在你经过的路口，下一场雨，那是我的眼泪，那是你的故人……
□师郑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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