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红颜也「祸水」

心路独舞

红颜祸水，是很多中国人笃信的一种现象。难道在美国也这样？

去年，美国马萨诸塞州一名23岁的小学特殊教育助理凯特琳被停职了，原因是她太漂亮了，而且身材火辣，她在业余时间里客串模特，拍摄了很多半裸的性感照片（见下），有些被她贴在了自己的社交网页里，还有些登上了杂志封面，以致开始在教职员工里开始流传。一些家长因此对她是否适合继续教育孩子产生怀疑，学校也做出了让她行政休假等待调查结果的决定。一个称职的老师，因为长得性感漂亮，拍了点惹火的照片，这本属个人私生活范畴，在美国却面临被解雇的危险，这可能是很多人想不到的。

无独有偶，2013年夏天在美国也曾发生过一件令法律界轰动的类似案件。衣阿华州的一位牙医开除了对自己有性吸引力的女助理（照片见下），这位牙医助理三十岁出头，虽能胜任工作，但她上班时常穿紧身服饰，导致牙医走神，以致有了生理反应。牙医和助理均有家庭，牙医的妻子也在诊所工作，发现此事后坚决要求解雇这个助理，牙医在咨询律师后照办了。助理一气之下以性别歧视的罪名将牙医告上了法庭，但牙医的律师辩称不是因她是女的，而是因为她的存在威胁了牙医家庭和婚姻的稳定，地区法院认为牙医的理由成立，驳回了原告的起诉。但原告依旧不服，上诉到州最高法院。衣阿华州最高法庭的大法官们一致认为，在下属成了「难以抵抗的吸引」（irresistible attraction）时，即使该雇员无过错老板亦有权将其开除，因其动机和出发点是感情和性冲动，而和性别无关，加上此后顶替该位置的还是女性，于是一致投票通过了不构成性别歧视的判决。

难道「红颜」成了美国职场的「祸水」？显然这两个案例证实了这一点。对此美国社会学家经过多年不懈的研究，总结出了一系列的职场相貌学理论。早期人们一直认为那些长得好看的人在职场上比较有优势，也比其他人更容易获得心仪的工作，即所谓的「美丽便是好的」效应（what is beautiful is good）。但1979年提出的「漂亮是野兽」效应（beauty is beastly）改变了很多人的观念，这一理论认为美女通常无法胜任传统男性所从事的职业，尤其是在管理和有技术含量的职场中美貌反而成了劣势。此后三十年中，「漂亮是野兽」效应随着新的研究数据的诞生不断发展成了「红颜祸水」效应，长相好的男人几乎在各种工作中都有优势，但在男人主宰、长相不重要的工作领域中漂亮女人则被认为是不合适的，比如研究发展部主管、投资部经理、机械工程师、证券部主任、五金销售员、监狱保镖、卡车司机和建筑监理等，长得漂亮的女人比较容易被考虑的工作是秘书和接待员。直到最近2010年的研究成果依旧证实了这一点，Ruffle & Shtudiner统计了简历上带照片或没照片的大学毕业男女生求职时能进入初选的几率，结果是长相漂亮的男生和没照片的女生相对更容易进入初选。同年《新闻周刊》对202个人事主管和964个求职对象的调查也证实了同样的趋势。

漂亮是野兽吗？当然，不过只是对女人来说的。这个社会对女人形象的偏见非常深，长相好的女人更适合「装饰性」的工作，一旦涉及到职业女性「红颜祸水」效应便开始发威，给漂亮女人的发展设置下了无形的障碍。

而这种效应就是美国的军方也不敢回避。美国陆军自去年初开始起允许女兵上战场作战，但这项计划进展得一直不顺利，负责人联想到了「红颜祸水」效应，于是把失败归咎于项目广告的代言人用的是一位曾荣膺过选美女皇的女兵（见下）。根据曝光的内部往来邮件，负责推广这项计划的陆军上校是这样去建议军方发言人的：「长相不好的女人一般比较胜任作战，而长相好的女人常被认为喜欢用长相为自己铺路，我们在推出宣传文章的时候，通常会下意识地选择长相好看女人的照片，也许我们应该换一下策略，选择那些长相一般的女人」。很显然，这里的潜台词是「一个女人越不好看，可能越坚韧勇敢」，让长相一般的女人上战场，可以想象这样的信息一经曝光会引来怎样的公众哗然。但无独有偶的是，美国的FBI和CIA也有喜欢雇佣长相中等女性的传统，一个在联邦调查局工作的好友解释说是因为「这样不大容易引起被调查人员的注意」。

我的一个好友也曾因为惧怕「红颜祸水」效应影响自己的职业生涯而选择低调处理自己的美貌。这位好友不仅漂亮，而且非常性感，她在华盛顿的一家专利律师事务所里做律师，平时上班时总是带着一副老式宽边眼镜，头发很保守地盘在脑后，穿宽大的职业裤装，一起工作的人极少知道她有着几乎「性感炸弹」一样的身材。她跟我说，她上班时尽量把自己「丑化」打扮，一是怕周围的男人过度关注她的胸脯而无法集中工作，二是也不想自己的能力被看低或被误会靠长相上位，她怕因此导致合法开除，英国就有一个女律师因太漂亮而到了没法工作下去的境地，于是她只好想出了如此的对策。

在美国职场，美女真的成了「祸水」，这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在美国被解雇的话可能会有很多原因：迟到、贪污、上班睡觉、没有团队精神、不能胜任工作等，但却没有一个比因长得太漂亮性感被解雇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了。但现实是，依据目前美国常见的「双方自愿」（at will）的雇佣合同，雇主要解雇一个人的话多数情况下并不需要任何理由，因此，在「红颜祸水」效应不断的美国，漂亮女人只有像我那位好友一样，想职场发展的话只好去辩证处理自己的美貌了。